罗韵的话也就定下了此症传播的途径,一是被污染的虫蚤叮咬,一是碰触到感染者的腐烂化脓之物。
面对阿正的提问,鹿鸣伸手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走并道,“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说这些,你莫要耽误我,我要制药!”
这些人的溃烂和阿忠的确实近似,所以鹿鸣当时就提出,剔除溃烂腐肉,消去脓物恶血,再敷上驱毒的药粉,许能救回性命。
旁人是想都不想就嘲笑鹿鸣的这个说法的。说这个法子不可行,因为脓物一旦破了,就会流淌下来,到时候感染到的皮肉面积只会更大,这根本就不是救治,是害人!
鹿鸣道,脓物是挑破,先吸出,然后在边割破边擦拭,这需要二个人很好的配合。至于感染,羊肠衣就能阻了感染的风险。
罗韵品了下鹿鸣的话,首先点头赞成,如今确切的眉目没有,唯有一试。
罗韵亲带了羊肠手套,给一名已经第五天的人剔腐肉治疗,鹿鸣自愿为她打下手。至于敷用的药粉,鹿鸣写下了配方给罗韵,罗韵安排人立刻去磨制匹配。
最后腐都割了,脓物驱了,药粉也敷了,可那被治疗的人依旧还是发烧抽搐,到了第六日,仍是死了!
所以,是,患者的症状和阿忠的相似,但是原来的办法救治不了大家!
鹿鸣此刻的心里也关注不了大家,她的思绪全在牡丹的身上,牡丹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想不出来法子,牡丹要死的!
该死的,自己不是巫皇血脉吗?不是身子一热脑子一热什么的,脑海里就会有救人的法子吗!
该死的,就算不是巫皇血脉,不是还有她的记忆吗?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给我发热啊,给我出现救人的方子法子啊!
鹿鸣的心底下就是这般的焦躁发狂着,可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这样的焦躁疯狂,她只是脚步虚浮,只是眼泪默默流淌,只是不想任何人打扰她!
“哎!”阿正朝鹿鸣的背影喊了声,然后啧了声,回头看阿忠一眼。阿正觉得自己很多余,但更多是担心鹿鸣,她的状态,显然很不好。
“我去看着她,你先回去!”阿正对阿忠道,阿忠的身体还不算完全的恢复,怕阿忠也要留下来,阿正补了句,“这是命令,要是你偷偷留下来,等回了京,我就换了你!”
阿忠一声是,没有多余的话,转身无奈的走开。阿正则追了鹿鸣去。
而外头,在治疗失败后,罗韵也茫然没了头绪,她不知道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六日暴毙,还能做些什么。但如今凉州城里,她是巫家的头,是巫家的支柱,如果她明白无疑的说她没了法子,那人心就乱了散了,绝望了!
所以她下令,封锁被治疗的人死亡的消息,只传治疗很成功,只是需要隔离观察,更多人的治疗,也会开始!
得那么片刻暇余的时候,罗韵则是瘫坐下来,她是巫家嫡女,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如今面对满城人的生死,她竟是毫无办法。
胡阿四进来,默默的给她递了温水和馒头,“韵小姐,吃点吧,你已经不吃不喝一天了!”胡阿四担心罗韵,也心疼罗韵!
“谢谢!”罗韵并没有接过吃食和水,她抬眼看胡阿四,眼泪扑簌就下来了。她罗韵何曾当着旁人落过一滴眼泪,可此刻,害怕,担忧,心急如焚,各种情绪压着罗韵,她罗家嫡女的身份,也撑不住了。
胡阿四摸索出一条一直想送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胆量送回去的手绢,递给罗韵,他神色平静,话语也沉稳平和:“韵小姐,不怕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眼前的困境若真过不去......我胡阿四,一定护在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