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不懂玩物上所含的艺术价值,但是能够精确地断代,这也是独一无二的能力,鉴定一样古董,断代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么,知道东西所产的年代了,那就差不多能够把握住了。
毕竟贺青刚刚加入古玩行,前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如何懂那么多鉴定知识,这个东西一时半会也学不来的,需要系统地学习和长时间的实践积累。
“老板,这东西价钱怎么算?”把捏了一会儿之后,贺青开口问道。
虽说他估计蝈蝈葫芦不是很值钱,但是他突然有了那个“雅兴”,想玩一玩,反正也应该花不了几个钱,要想在这一行长久混下去,不玩点东西就纯粹地想着赚钱那剁枯燥无味啊。
想学好鉴定知识,多看多玩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吧。
“兄弟,这是典型的牙口范制蝈蝈葫芦,出自清朝官模,你看这象牙口超厚,又是花模,上面绘制有三虎图,栩栩如生,可谓精品啊!”那男子眉飞色舞地详细介绍道。
“呵呵,是吧。”贺青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不过其实范制葫芦在清朝太普遍了,最早是在民间盛行的,后来才传入官府和宫廷。我最喜欢的还是火画葫芦和针刻葫芦,制作这两种葫芦才最需要技巧,往往大师的作品就体现在这两种葫芦上,天心苑王进的作品我尤其喜欢,可惜太难得了啊,市场上就算有那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真品了。”
“敢情兄弟一直收藏蝈蝈葫芦?”那男子反问了一句,听贺青好像知道得比他还要多,他神情不由稍稍有点尴尬。
贺青点头回答道:“比较喜欢收藏。”
他本人当然从来没收藏过所谓的“蝈蝈葫芦”了,他的这些学问都是从新增的记忆里获知的。
他随口说了出来,岂料自己说得太过详细,连制造蝈蝈葫芦的具体店名都说出来了。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开个价吧。”贺青随后又问道。
“看你是识货的朋友,那就给你开个最实在的价钱吧。”那男子迟疑了片刻后说道,“三十你拿走得了。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会给这么低的价钱的。”
“三十?”贺青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随即他反应了过来,知道三十代表三千,上次他由于不懂这个规矩没差点闹大笑话,看样子得好好学学古玩行的规矩了,不然会被人所鄙视的。
“对,三十块钱。”那男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
贺青说道:“这口葫芦模式很规整,但样子有点死板,我还是喜欢自然一点的——有没有针刻葫芦?”
说着他将那个蝈蝈葫芦往原位放去,意思他不接受那个价钱。
“没有了。”那男子摇头道,“兄弟,怎么?你是不想要了还是觉得价钱高了?价格好商量的。要不你自己开个价吧,只要还比较合适,那我就让给你了。”
他看出了贺青的真真意思,听他很识趣地那么一说,贺青便没有放下那东西,一本正经地回话道:“不瞒你说,我是买一个比较好的葫芦来养蝈蝈。感觉这个还不错。”
“你要养蝈蝈?蝈蝈好养吗?”那男子连声问道,饶有兴致一般。
“好养啊,现在是夏天,最好养不过了。阳光越充足,天气越炎热,蝈蝈的心情就越欢畅,叫得就越动听。我养了蟋蟀、蛐蛐和蝈蝈。”贺青煞有介事地说道。
前两种以前他确实玩过,但蝈蝈没什么印象,捉鸣虫可是童年的一大乐趣,他记得当时自己一到晴朗的星期天,就带上小伙伴,到离家挺远的田间去捉蟋蟀玩,不过他们哪里用过这么精致的鸣虫葫芦,都是用的很简易的罐子或者小笼子。
“那要怎么养?”那男子越听越有兴趣似的,贺青也兴致勃勃,于是两个人蹲下来谈起了喂养蝈蝈的事情。
贺青现在可是饲养蝈蝈的大家,谁都得称呼他一声前辈,所以他最有心得体会了,说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男子也听得非常入神。
“哥们,这个蝈蝈葫芦我十块钱要了,匀给我吧。”说完之后,贺青操着一口行话说道。
经过一番交流,他和那男子无形之中似乎加深了感情,相见恨晚似的,所以他称呼也改了,直接以哥们相称,让人倍感亲切。
“兄弟,还要你什么钱?”那男子用力地一摇头说道,“君子成人之美,这东西我就送给你了,今天可算是遇到一个同样喜欢养虫的朋友了!”
“啊?”贺青吃惊道,“你把这东西送给我?”
“对,送给你,不要钱。”那男子郑重地点头道,“其实我收来的时候没花几个钱,也是朋友搭送给我的。你喜欢你就拿去用吧,以后我还想看看你的成果呢,没准我也会开始养蝈蝈,以后肯定有需要请教你的地方。我叫李旭光,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他十分热情地向贺青伸出了手来。
“贺青。”贺青一把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