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的边缘锋利如刀,将孟飞鹏的喉咙划出一条淡淡的红印,红印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猩红的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夏文杰一手托住孟飞鹏软下去的身体,顺势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的错误,不可原谅!”说完话,他放开手,倒退两步,接着转身消逝在舞池内的人群当中。
孟飞鹏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脖颈,他想把伤口堵住,但那根本没用,滚烫的血液顺着他手指间的缝隙不断流淌出来,他嘴巴张开得好大,想向周围的人群求救,可是他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而周围的人们还在忘情地热舞着,加上舞池里灯光闪烁个不停,谁也没注意到孟飞鹏的衣襟已完全被鲜血浸透。
直至他站立不住,颓然倒地的时候,周围人也没有发现异样,只以为是个喝多的酒鬼摔到地上,谁都没有理他,反而还纷纷发出嘲笑声。
鲜血不断的从他体内流失掉,孟飞鹏的挣扎也渐渐减弱,到最后,他倒在舞池中终于一动不动了。
又足足过了两三分钟,直到一名穿着高跟鞋的妙龄女郎,被扩散在地面上的鲜血滑到,当她的双手拄在地上面,感觉掌心里粘糊糊的,她抬起双手一看,这才发现掌心已变得通通红,上面粘着的全是红色的液体,女郎慢慢转动目光,看向侧倒在地上的孟飞鹏,她看到的是一张煞白的脸,圆睁的双目,大张的嘴巴,还有不断从他脖颈处流淌出来的鲜血。
“啊!”那名女郎惊恐地张大眼睛,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且说夏文杰,离开舞池,他顺着舞厅的后门退了出来。此时舞厅的后侧胡同里可谓是一片狼藉,地面上躺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流淌出来,在潮湿的地面汇聚成一条条的小河。而杨光正在艰难地在地上爬着,向小胡同外面爬着,只是他的伤太重,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仅仅爬出三四米远而已。
夏文杰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听闻后面的脚步声,杨光吓得连回头瞅一眼都不敢,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呜呜的低嚎着奋力地向外蠕动。
可惜他的速度太慢了,夏文杰几步走到他的身侧,弯下腰身,柔声问道:“你要去哪啊?”
瞬间,杨光脸色煞白,他颤巍巍地转头看向夏文杰,正对上他那对亮得骇人的眼睛,他急忙又垂下头去,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别……别杀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叫什么名字?”夏文杰的语气平和。
“杨……杨光……”
“杨光!名字是个好名字,只是,你做的事一点也不‘阳光’。”说着话,他蹲下身形,伸出手来,托出杨光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孔,让他能直视自己的眼睛,他问道:“刚才,你都看到些什么?”
“什……什么……”杨光愣了一下,紧接着急急闭上眼睛,连连摇头,急声说道:“没看到,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来过这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夏文杰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拍拍杨光的肩膀,再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站起身形,走回到夏枫近前,单手将她从地上拉起,而后将她向自己的肩膀上一搭,单肩抗着她,向胡同深处走去,只一会的工夫,人已消失在胡同的深处。
当杨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定睛一看,夏文杰不见了,夏枫也不见了,还留在胡同里的除了他之外,便只剩下三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哪里还敢耽搁片刻,手扶着墙壁,费力地从地上站起身,然后一步步地向胡同外面走去。
等夏枫体内的迷幻药药劲过去,她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凌晨五点多钟,她睁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自己已回到酒店里。
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一点都不记得了,隐隐约约中,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舞厅里喝醉了,至于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夏枫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从床铺上坐起身形,掀开被子,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她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她又下意识地向四周环视,正看到坐在椅子上业已睡着了的夏文杰。
她惊讶道:“文杰?”
听闻她的话音,夏文杰立刻醒过来,见夏枫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说道:“小枫,你醒了。”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夏枫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昨天晚上我刚离开舞厅一会,回来时就发现你醉倒了,没办法,我只好把你背回来了。”夏文杰满脸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