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艾诺的老巢在南卯,手下的军队有一千四百人,不过军队是驻扎在南卯镇以北二十里外的据点,他本人则住在南卯镇里。每周的周一和周五他都会去驻军据点去视察,二十里的路程,就是我们对他下手的最佳地点……”
不等裴炎把话说完,关语堂连连摆手,急忙打断道:“等等、等等!我们?老裴,你爱人被害,我们这些战友也都很替你难过,只是……让我们跟着你进缅甸,去刺杀木艾诺,这……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吧!”
关语堂的话也正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他们才十个人而言,而根据裴炎的说法,木艾诺武装共有一千四百人之多,那可是军队,不是土匪、不是乌合之众,己方想在人生地不熟的缅甸杀掉这么一个军阀头目,太难了。就算最后真能成功,然后又怎么办?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们能甩得掉上千人军队的追杀和搜捕吗?这不是闹着玩的,是实打实的打仗,这个行动基本上就是一次九死一生的冒险。
为了裴炎遇害的爱人,却要他们十个人拿性命做赌注去冒险,值得吗?
裴炎环视众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关语堂身上,眼帘低垂地说道:“如果你们当中有谁不想去、不敢去,我不会强求,如果还有人念及战友之情,肯陪我一起去,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关语堂急声说道。木艾诺也不是个傻子,他杀人那么多,能不时刻提防着别人来刺杀他吗?
己方这些人对缅甸毫不了解,甚至连个内应都没有,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进入缅甸去刺杀木艾诺,若能成功都出鬼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再没有什么事是比报杀妻、杀子之仇更有意义的了。”裴炎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我们不是你啊!关语堂这话都已经吐到嗓子眼了,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又咽回到肚子里。
屋子里再一次的陷入沉默之中。此时,众人的心里也都在做天人交战,裴炎是他们的战友,按理说战友遇到困难,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忙的,可是这次的事太严重。
他们要偷偷潜入缅甸,潜入木艾诺的老巢南卯,也许他们连木艾诺的本人都没见到呢,就先被人家的眼线发现了,就算他们侥幸未被发现,但刺杀木艾诺又谈何容易?他身边的保镖肯定众多,他们只十个人,无疑是去以卵击石,就算他们侥幸成功干掉了木艾诺,那之后又如何躲避对方的追捕?在不熟悉地形地貌的条件下,他们能甩得掉当地的军队吗?就算他们侥幸逃脱掉了,平安回到国内了,让政府知道他们潜入缅甸报私仇,他们能好得了吗?被撤职都是轻的,弄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所以去做这件事要想全身而退的话,得需要多少个侥幸连到一起?得需要多么大的运气?而运气这种东西又是最不可靠的。
众人耷拉着脑袋,一个个都在权衡利弊,考虑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正当人们接沉默无语的时候,夏文杰突然开口问道:“老裴,你是不是一定要去缅甸报仇?”
“是!”裴炎看向夏文杰,重重地点下头,语气肯定并且坚定。
“还有没有可以阻止你的因素了?”夏文杰追问道。
“没有!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去!”裴炎正色说道。
夏文杰轻轻叹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笑,他深深吸口气,耸肩说道:“那好吧,我陪你。”
听闻夏文杰的话,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即便裴炎也没想到夏文杰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沈洛回过神来,急道:“文杰,你疯了?”
“既然什么都阻止不了老裴,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非去不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去送死吗?既然无法阻止又不能看着他去送死,我们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他一起去冒险了。”夏文杰幽幽说道:“我相信,如果我们的身份兑换一下,老裴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我们是战友,当初大家在一起时是怎么说的,就算以后离开训练营了,也会同生死,共患难!”
夏文杰的这番话令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暗道一声惭愧,是啊,大家是战友,难道不应该同生共死,患难与共吗?
沈洛狠狠咬下嘴唇,而后猛的一拍大腿,气呼呼地说道:“就显你是文化人,就显你会说话,把老子的心说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