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铁皮屋,夏文杰小心的把房门关严,而后前后望了望,迈步向前走去。他走的速度不快,一是想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其二也是为了细听周围的动静。
他正向前走着,当他行到胡同里的一处十字路口时,从他的右手边刚好走出来两名彪形大汉,由于双方的速度都不快,都刻意放轻脚步,事先谁都没有察觉,三个人刚好在两条胡同的交叉口碰个正着。
夏文杰怔住,那两名大汉也是吓了一跳,三个人,六目相对,站在原地都是一动不动。时间停格了一秒钟,紧接着,两名大汉眼睛瞪圆,瞳孔缩小,双双把手中的枪举了起来。
他俩的手中枪还没来得急对准夏文杰,后者的身形突然弹跳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明显的弧线,等他掠过一名大汉身侧的时候,单拳由上而下的挥出。
啪!他鹰击的一拳正中那名大汉的后脖根,那人闷哼一声,一头向前扑倒。另名大汉大吼着调转枪口,正要向夏文杰开枪,后者在落地的一瞬间又一头向他冲撞过去。
咚!他这一头正撞在那名大汉的胸口,后者仰面而退,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身子重重地撞在胡同墙壁上,但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业已扣动扳机。嘭!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从枪口射出的子弹没有打中夏文杰,而是打在地面上。
如果是在平时,夏文杰这一头的撞击力足够让对方瘫软一阵子的,只是现在他撞击的力道小了很多,那名大汉一枪打偏后,身子倚靠着墙壁并没有倒下,夏文杰眯了眯眼睛,作势要冲上去追击。
可是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被他鹰击打倒的大汉牢牢搂抱着他的左腿。
夏文杰咬紧牙关,暴喝一声,全力把左脚抽出来,而后又对准那名大汉的肚子狠狠踹出一脚。
大汉来不及躲闪,被夏文杰的一脚正踢在肚子上,他倒在地上的身子仿佛保龄球似的贴着地面倒滑出去,刚好与倚墙而站的同伴撞了个正着,二人双双惊叫一声,摔滚成一团。
见机不可失,夏文杰纵身便要扑过去,只是他身形刚一晃动,耳轮中就听右侧那边的胡同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同时还掺杂着人们的叫喊:“在这边!枪声是从这边传出来的!”
该死的!夏文杰在心里咒骂一声,顾不上那两名倒地的大汉,甩开双腿,径直地向前方胡同跑去。他仅仅跑出十来步,就听身后嘭嘭嘭的连续传来枪响,子弹在他身边嗖嗖的飞过,打在墙壁上,劈啪作响,土削、石块飞溅,甚至有些碎块都已弹射到夏文杰的脸上,让他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他回头瞄了一眼,只见那两名摔在地上的大汉已然坐起身形,正举着手枪向他连续扣动扳机。好在他俩刚才都被夏文杰打的晕头转向,神智有些模糊,此时的枪法也大失准头。
夏文杰使出吃奶的力气,快步如飞,当他箭步跑过一处转弯,逃出对方的视线之后,他这才暗暗松口气。不过他不敢减慢速度,他知道后面的追兵随时都可能赶上来,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跑,有多快跑多快。
他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片贫民窟里转出来的,当他感觉自己的肺子都像要爆炸似的,人已经跑到贫民窟之外,来到外面的宽敞的街道上。
现在的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夏文杰即便累得快要吐血,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他只能随着感觉往县里中心地带的跑,在他想来,警察已经靠不住了,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h县只能自救,要自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人多的地方,只要到了繁华地带,不管关翘的手下再怎么嚣张,再怎么无法无天,终究还是会有所顾虑的,他们总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向自己射击吧?
夏文杰不了解h县的地形,但县中心的大致方向他还是可以判断的,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在大街小巷中穿行,向县中心的方向飞奔。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出了贫民窟之后再想甩掉对方变得更加困难,因为他跑路是靠两条腿,人家可是坐着四个轱辘的汽车。
当夏文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能无奈地往胡同里面钻,尽可能让对方的汽车发挥不出作用,但如此一来他自己又转懵了,根本判断不出来哪个方向是往县中心去的。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夏文杰已实在跑不动了,他倚靠着胡同里的墙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珠子已不是顺着他的皮肤向下淌,而是由他的头发丝向下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刚被雨水淋过似的。
他歇息了片刻,转头向胡同口外望了望,外面倒是很亮堂,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音乐声传来。夏文杰心中一动,正要向外走,突然之间,身后又传来轰隆隆的凌乱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