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定了,品红去府里报信,张泰去赵老大家附近查访最近上门的人,毛松则去查吴信接触过的人,众人分头行事。
旭日初升,侯府的管事正看着人拿清水扫帚打扫道路,遥遥见一顶小小的灰油布马车辘辘驶来,车夫行至侯府门口稳稳停下,扶着一位桃红衣衫的少妇下了马车。
那妇人上前两步,握住黄铜铺首上悬挂的铜环轻叩数下,便有个当值守门的婆子开了门,笑吟吟道:“原来是毛家大嫂,您要见三姑娘,快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打发个腿脚快的小丫头去里头禀报。
品红见她和气恭顺,略略吃惊,不曾想如今姑娘竟这般有威信了,她也觉面上有光,随那婆子进了门,才转过紫藤萝搭的游廊,恰好碰见得了信儿的紫瑛来接她。
紫瑛略说了两句,那婆子便自去了,品红望着那婆子的身影,不由问了句:“这姜婆子几时这般恭敬了?”
紫瑛唇角浮起一丝冷蔑,简单说了几句:“姑娘要为五爷挑个侍读,约莫姜婆子也动了心思……”
“这就说得通了……”
二人说这话进了沐云斋暖阁。
静和正教着筠哥儿临帖,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她们两个,便示意她们先去次间候着,将筠行安顿好后,也往次间来。
品红先行了礼,才一五一十地回了话,“那日我与碧桃姐姐商议一番,觉得这事儿蹊跷,便暗中查探一番,果然发现了端倪。说起来,那赵老大也是个实诚人,因欠着姑娘诸多债务,如今又要受姑娘恩泽问医买药,心里过不去,总想着找法子挣银钱,才被人钻了空子。前几日突然平安街突然来了个南面的行脚商,说是来采买皮毛货物,顺道寻些精致酱菜,说是他家老母得了大病,食不下咽,就想吃些北方的小酱菜,若是谁能做,愿意花重金聘去做半年厨子。人传人话赶话到了赵老大耳朵里,赵老大便将人请到家里,那酱菜商给了些酱菜让赵老大试着照做,三日后再来验看赵老大的手艺,谁知三日后,那商人就没了踪迹。”
静和眉心蹙起,问道:“可是跟四房有关?”
品红道:“姑娘料得不错,毛松去打听吴信的事,得知这厮丢了差事,又被诚郡王府发落,过得十分潦倒,可事发的前几日突然有了银子去燕溪居大吃大喝一顿,还添置了许多家什,咱们虽没抓着与四房接头见面,可想来除了四房,谁肯给吴信这条丧家犬好处。我家那口子又托了以往几个交好的兄弟打听,得知驿馆里才病死了一个得了伤寒的客商,而吴信就曾几次去过驿馆!”
一切就都清晰了,吴信!好个吴信!
静和一掌拍在桌子上,又嘱咐品红,这几日虽依旧要关照赵老大,却不要离她太近了,品红应了。
静和又赏了品红一对羊脂玉的坠子,让她夫妇打听着平安街与驿馆附近是否有新发的发热咳嗽无力的病患,最好弄一张病案过来。
品红谢了恩赏,静和少不得又问了问前阵子收的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