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一套半房子没了,费尽心机搞到手的存折也报了挂失。阮王春觉得天旋地转,好几百万的巨款瞬间不见了踪影。
卓苗苗那个该死的婆娘,竟敢趾高气扬跟老子叫嚣,说什么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谁不去谁是猪。
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正常剧本。
离婚……如果真的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卓家那三个糊涂蛋对法律一无所知,可阮王春不同。他在街道办事处挂职,每年都有普法宣传任务,无论内容还是形式,他再清楚不过。
就算骗局被卓家的人察觉,阮王春仍然可以死赖着不离婚。
此一时彼一时,没好处没利益,鬼才愿意离婚。
再说了,就算卓苗苗肥胖如猪,丑陋似鬼,可她名下那几套房子是实打实的。反观自己这边,爹娘老了,不愿意呆在乡下,就喜欢住在城里。一旦离婚,就得给他们解决住处问题。除了租房子,阮王春没有第二种办法。
还有两个妹妹,也是不省心的。到时候让她们住哪儿?
此时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怒火。
都是苏小琳这个女人,捅破了一切。
警察已经走了。远远的就能看见她的窈窕背影。这女人身材真的很好,人长得也漂亮,但此刻阮王春心里丝毫没有对她的好感或者期盼,只有无穷无尽的愤怒。
他走出单元门,来到人行道上,默默注视着苏小琳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
目光与那辆车触及的时候,阮王春大吃一惊。
萨博班,价值上百万的豪车。
他忽然想起苏小琳手上戴的戒指,还有那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
老子瞎了眼,当初为什么要跟卓苗苗结婚?
早知道她的闺蜜这般有钱,就直接追求苏小琳。
当然,只是想想罢了。
看着萨博班绝尘而去,阮王春心中一阵哀叹,感觉头顶的天空越发阴霾。
……
第二天,刚上班,阮王春就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原单位。
在书记办公室,领导当着他的面,严肃地问:“这是你做的?”
用不着否认,也不可能否认。
“公安局那边已经把这事儿移交给辖区派出所,单位也要对你进行处理。你先从街道办回来吧,暂时回到原来的科室。下一步……我们会对你的工作进行安排。”
阮王春急了:“领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阮,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书记神情严肃:“这不是口头上认错就能解决的问题。我真搞不懂,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点儿法律常识都没有?小阮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组织部任用年轻干部是有要求的。能力是其中之一,更关键的还是个人品行。公安局那边昨天晚上就给我打了电话,基本事实已经清楚。虽然你的行为被发现,尚未没有造成损失,但你主观上已经构成了欺诈。”
“当年你追求老卓的闺女,这事儿单位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你去了街道办挂职……
“这段时间你就哪儿都别去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写检查,思想认识一定要深刻。另外,公安局的同志也会找你,主要是了解事情经过与细节。你不要有思想包袱,一定要配合他们调查……人嘛,总会犯错的,但只要肯改,还是好同志。”
书记是个好人,在单位上有口皆碑。他从不一棍子把人打死,总是尽量给对方机会。
包括现在。
看着摆在桌上的那本《婚姻法》,阮王春又惧又怒。他下意识地张开手指,用力在书记看不到的位置空抓了几下,狠狠握成拳头。
“……这个……这是我跟我老婆开玩笑的。”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书记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冷笑道:“这是开玩笑吗?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小阮,你做人怎么这样啊?老卓是咱们单位的老职工了,以前你在地州上工作,还是老卓托人把你调上来。你也不想想,那时候弄个省城户口有多难?要不是看在你是他女婿的份上,老卓会这么干吗?”
“你倒好,现在翻脸不认人,要离婚,还要图谋老卓的财产……”
这话说得很重,阮王春急了,连忙打断:“领导,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
“不要否认,我很清楚。”书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苗苗和老卓昨天晚上来过我家,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就算他们夸大其词,只要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连这种事都敢干?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暴露,就真正是身败名裂啊!”
阮王春连忙解释:“领导,我……”
书记抬起手,轻轻摆了几下,叹道:“什么都别说了,回去吧,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好好写检查,等候处理。”
阮王春眨了眨眼睛,心中的惶恐比之前更甚:“那……那我在街道办的工作……领导,我还在挂职啊!”
书记摇摇头:“挂职的事儿就不要想了。你现在是试用期,出了这种事,组织部那边不可能通过对你的任职许可。还有,你在家的这段时间算作停职。等会儿你去办公室领份表填了,签字,再写下今天的时间。”
停职?
阮王春张着嘴,呆若木鸡。
这消息实在太可怕了。
街道办挂职期满便可晋升。现在这事儿黄了。
停职就意味着取消这段时间的所有待遇,包括补贴和奖金。
没有钱,他拿什么养活父母和两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