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晚风徐徐拂进窗来,帘幕轻柔飘舞。莹莹望着摇曳的烛光,泪光点点,百感交集,“我若跟母亲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望老爷了。我和母亲不一样,不管老爷曾经如何对待过母亲,他毕竟对我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莹莹越想越难受,想到小时候,赵礼文如何一拳一脚地教自己练武艺,以后又如何一手指点自己学会骑马,长大后又花大价钱请教书先生教自己读书识字,一想起对下人严厉而对自己慈爱的赵礼文,莹莹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抢夺母亲的强盗,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即将离去,莹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不行,我必须再过去看看他,看他是不是真地把我当作他的女儿?”莹莹突然自言自语地坐立起来,用手拂了拂额上的乱发,迅速跳下床,快步离开卧房,匆匆走下小楼,还未走出花园,就见小云提着半桶热水走来。
“小姐,您要去哪里?”小云好奇地问了一句。
“去找老爷!”莹莹随口答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有泪痕,又说:“让我先洗一个脸!”
小云忙将桶上搭着的帕子取下,在热水里打湿拧干,递给莹莹。莹莹接过冒着热气的毛巾,在脸上来回擦了几下,只觉得脸上滚烫发热。莹莹把泪水擦干了,将帕子交给小云,自己沿着石径,头也不回地往正房大院走去。
赵礼文正和胡巧儿坐在椅子上喝茶说话,冷不防见莹莹走进屋来,仔细一看,见她秀脸绯红,和先前来时大不一样,心里一下就来了气,把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重重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不等莹莹开口,喝斥道:“刚才说你两句,也是为你好,你竟然把脸都气红了,这是什么道理?从今后,不要在老夫面前提你愿意不愿意的了,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你一个女孩儿,哪有那么多主张?老夫也懒得和你理论了,快滚回你的小楼去!”
赵礼文发怒时,右眉上那道斜着的刀疤陡然竖立起来,由深变浅。莹莹突然感到那道熟悉的刀疤象剑一样向自己劈来,心一下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