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今天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个楼班虽然是前任单于丘力居之子,不过却沒有什么兵马权势,连现在辽西乌桓大人的位置都不属于他,可他为何言语之间如此笃定,乌延和呼韩年为何会如此推崇一人……”
“主公你有所不知,情况是这样的……”阎柔自从接受文远赐字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幽州投靠文远的文武官吏中就属他对文远最是贴心,如今已经俨然以大将军的嫡系自居。
原來当初丘力居颇有勇略,曾经统一了三郡十几万乌桓人,只是他死之后,嫡子楼班因为年幼,而被蹋顿夺去了辽西乌桓大人的位置。
蹋顿也不是个善茬,被族中人称颂有匈奴冒顿单于之风,辽西大多乌桓部落皆愿追随此人,而蹋顿也不负众望,沿着叔叔丘力居的足迹以武力再一次统和了三郡,治下乌桓有十几万口,与上谷乌桓大人难楼分庭抗礼。
近些年來难楼渐渐年迈,已不复年轻时的武勇,而蹋顿频频向上谷乌桓蚕食紧逼扩充势力,这就是幽州乌桓如今的现状,至于楼班,因为并不太出名,阎柔对他的了解并不深,至于此次他为何会上谷乌桓、右北平乌桓的人在一起,阎柔就更不得而知了。
文远低头思忖好一阵子,总觉着其中隐藏着一些不为所知的东西,遂道:“子昂,你对乌桓比较熟悉,派人去打探一下这个楼班的底细,这几日先把他们安排在馆驿歇息,我总觉得他们三人前來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
送走阎柔,文远又是一番思忖,好半晌才喃喃道:“还有三个月,这次一定要在年前赶回去……”说罢,深邃的目光仿佛越过数百里的距离回到邺郡……
就在文远和阎柔密谈的时候,馆驿内,三个乌桓大人也聚在了一起。
“楼班,你刚才为啥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跟张辽明说咱们此來的目的,互市对咱们乌桓各部很重要不假,可是和咱们商议的事情比起來,简直不值一提!”
“呼韩年,饭咬一口一口吃嘛,心急很可能会坏事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在此之前我必须摸清楚张辽的心意,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他吐露实情的!”
“可是咱们送了一千匹良马,就只为了求张辽开通互市,你以为张辽会相信?”呼韩年道。不比匈奴,迁入幽州的乌桓各部虽然还保持着大部分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性,却也有不少和汉人杂居在一起,互市对他们的诱惑远要比匈奴低,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到附近汉人的城镇买卖东西,而不像匈奴那般令汉庭忌讳。
究其原因,其一乌桓不大,不足以对大汉造成太大的危机,其二,乌桓同样曾是受匈奴压迫东迁的民族,和汉人曾经可算是有着同样的命运。其三,内迁的乌桓对大汉的贡献还是被认可了的,内前乌桓经常会帮助汉庭抵挡塞外游牧民族的入侵。
楼班沉吟道:“我还有的选择吗?我需要他这个汉庭大将军的支持,如果他能助我夺回本属于我的辽西首领之位,不要说是一千匹战马,就是一万匹我也在所不惜!”
呼韩年傲然道:“就怕他收了东西,不替咱们出力,要知道汉人可是出了名的狡猾的很!其实以俺们上谷乌桓的势力,加上右北平和辽东两家一起,还能制不住蹋顿?”
楼班作色道:“是,你说的沒错!可是如果争斗起來,咱们乌桓会死多少人?就算我得到了辽西乌桓首领的位子,我也成了咱们乌桓部族的千古罪人!”
一直沒吭声的乌延此时终于站出來,冲呼韩年使了个眼色,道:“呼韩年,其实楼班说的沒错,咱们乌桓勇士岂能自相残杀,听他的,能不和蹋顿撕破脸是最好,对你我都好……
呼韩年琢磨着乌延话中的意思,猛然醒悟,拍了拍脑门不再吭声。两人又听楼班滔滔不绝一番高谈阔论,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