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贤说罢,又吩咐道:“传出讯号!”
“是。”
数十盏孔明灯,冉冉升起。
与此同时,明镜司里,杨昌则是焦灼得等着消息,他原以为,此时顺化军在自己传出动手的讯号之后,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便应当立即有所回应了。
那王世杰,倒还还算是可靠的人,无论如何,在布置好一切,会和自己联络。
可左等右等,却依旧不见来。
此时他显得有些踟蹰,心说是不是该让明镜司出动,唯有如此,宫里的禁卫那儿,才可以借机干掉慕都督,再设法控制住宫中。
只是……没得到王世杰的消息,却令他举棋不定起来。
良久,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杨昌精神一震,却见一个明镜司校尉匆匆而来,拜倒:“都督,顺化军,退兵了。”
“退……退兵了……”杨昌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眸看着面前的校尉,嘴角微微一张,支支吾吾的吐出话来。
“是,不只如此。”校尉道:“据说,锦衣卫拿了王世杰。”
犹如晴天霹雳,杨昌不禁打了个趔趄,他过于吃惊,以至于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王世杰可是有三万精兵,就算是被击溃了,没有几天的鏖战,也绝不可能拿下,何况,只是几个锦衣卫,就可以将他拿住,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对,哪里出了问题。
他显得惶恐起来。
事情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他面上忽明忽暗,突的想起什么,不禁厉声开口说道:“立即,现在立即下令,明镜司各所,将所有人全部撤回来,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将布置在各所的人,统统召回,从现在起,没有本都督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违者,斩!”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壮士断腕,现在虽然外头的情况不明,杨昌却知道,眼下这个形势,必须龟缩起来,否则,将可能招致更可怕的后果。
“是。”
见那校尉去了,杨昌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他背着手,依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似乎无法接受事实。
宫中……发生了什么?
学宫里……又发生了什么?
如此精巧的布局,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问题的关键,又出在哪里?
怎么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没有人解答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在此等待,等待着答案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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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殿!
太皇太后的从容,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面带着微笑,感慨着往事,而群臣们,却不得不耐心的听着,完全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太皇太后时不时,目光朝陈凯之撇来,朝他笑着:“北静王,你说哀家说的对还是不对呢?”
陈凯之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娘娘所言甚是。”
“是啊。”太皇太后嘴角勾勒出笑意,神色淡然。
“看来,有人能体谅哀家的苦衷,哀家倒甚是欣慰。北静王……和别人不同……当初呢,哀家来洛阳,幸赖北静王相救,否则,只怕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这是什么,这是恩,是救命之恩啊。所以这几年来,哀家对北静王如何,诸卿家,想来都是心里有数的,北静王,你说呢?”
她眼眸盯着陈凯之,含笑着询问他。
陈凯之显得很淡定,也是从容一笑。
“是。”
太皇太后便微笑,和蔼的道:“可是不易啊,真的不易,要守天下,就不能徇私情,哀家得知北静王离经叛道,真是不敢相信,可也知道,若是当真确有其事,哀家也只能秉公办理了,好在,北静王没有教哀家失望。”
她一副欣慰的样子笑了笑:“所以呢,现在好了,哀家心里也宽慰了少许。”
陈凯之心里想,娘娘哪里是在宽慰,又何来的这么多感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宫外的消息而已。
陈凯之原以为,宫里发生了变故,太皇太后或许会点到即止,可现在太皇太后还在此拖延时间,这分明,是决心撕破脸皮,直接让宫外头的人继续动手了,即便没有了大义的名分,可只要用暴力的手段,一样达到自己的目的。
陈凯之现在其实也在等,在等锦衣卫那儿的消息。
而今,自己要显得比太皇太后更有耐心。
太皇太后突然道:“哀家听说过一个传言……”她突然面带微笑,目光却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