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的意思是……他们……他们想要故技重施。”陈元奇脸色发青,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越发的害怕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十几年前,在动手之前,一定也有所预示,宫里的那一对母子,不可能仓促发动,一切都是暗潮汹涌,等到时机成熟,再……”
这和今日所发生的事,何其相像啊。
方吾才叹了口气,旋即便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的顿道:“宫闱之中的事,老夫本是不愿去深谈的,哎……殿下,你自己好生保重吧。”
说着,方吾才不由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不过,老夫倒是有良言相告,当初,宫中突然搬出一个无极皇子还朝,意思本就很明显了,这分明是宫中对君位另有安排,原本,殿下倒不至于受到牵累,可是殿下似乎忘了一件事,无极皇子而今因为弑君,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你想想看,殿下,到了这一步,要嘛宫中选择罢手,舍弃掉无极皇子;要嘛……就可能故技重施,索性……”
“索性杀人灭口,将小王和某些王兄,还有……俱都连根拔起,铲除异己……他们……怎么敢,难道他们就不怕,天下大乱,不怕外头天下兵马带兵勤王?”陈元奇不甘心的咬牙切齿。
方吾才叹了口气:“即便是天下大乱,那也是京中如殿下这样的人俱都连根拔起之后。”
陈元奇打了个冷战,竟是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成,我要去寻王兄,去寻梁王殿下……”
方吾才笑了笑,朝他摇头:“殿下,这样太不智了。”
陈元奇一呆,忙是看向方吾才,一脸不解的问道:“方先生,这……这是为何……”
方吾才低垂着眼帘,捏着胡子,格外认真的给他分析起来。
“诸王之中,大多平庸,吾观赵王、梁王以及诸郡王,无一不是庸庸碌碌之人,这些人,可以共富贵,却不可共患难;而殿下……殿下可还记得老夫的话吗?殿下伟岸,乃非常人也,吾见殿下,犹如见太祖高皇帝,殿下有皇气啊,眼下的时局,固是血光之灾,可对殿下此等人,却也未必不是机会。”
陈元奇安静的听着,觉得甚有道理。
事实上,方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至少陈元奇一直认为,赵王算什么,不就是他因为是皇兄吗?他是嫡出吗?赵王有我伟岸,有我出众?有我这般聪明圣明?
没有!
本王是与众不同的,虽然现在泯然于诸王之中,声明不显,想当初,所有人都夸赵王贤明,说梁王稳重,可那只是世人愚蠢,那些人捧臭脚罢了。
只有本王,如此的出众,却不鲜明,倘若本王的儿子是天子,本王是摄政,定比赵王要强一百倍。
自然,这些话他不能说。
自然,在从前,也没有人发掘出自己的闪光点。
唯有方先生独具慧眼,一眼相中了自己。
也只有方先生能跟自己说知心话。
此时陈元奇心里虽是慌乱,可又夹杂着些许的津甜。
痛快!
方吾才凝视着陈元奇,格外认真的说道:“殿下,你的命运,为何总要掌握在赵王和梁王手上呢?难道每遇大事,都需找他们来定夺吗?倘若殿下一直如此,若是事成,于殿下有何好处,若是事败,又是重演了十数年前的悲剧,殿下难道又逃得过一死?”
陈元奇一愣。
这句话,无疑是彻底的直击了他心底,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只是……我毕竟势单力薄。”
方吾才淡淡笑了起来。
“殿下,老夫不但猜测到了你有血光之灾,也看到了你头上,隐隐皇气日盛,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殿下,是生是死,就看今日了。”
陈元奇感觉自己的心,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里,他猛地抬眸,看着方吾才,久久不语。
此时,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一股勃勃的野心升腾而起,陈元奇觉得自己面红耳热起来。
他猛地,却又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是捏了一把汗,竟是激动的开口说道。
“请先生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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