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露』出几分失落,同时有些厌烦地对着黑暗的树林叫道:“谁在那鬼鬼崇崇的偷看姑『奶』『奶』练功?出来吧,不然我叫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见人!”
只听树林里呵呵一声轻笑,转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影来。
黑衣人往月下一站,身材窈窕,显然是个女子。
“苏颜同学,多年不见,不知道你又练成了什么邪恶阴毒的功夫呢?”黑衣女子道,“我该叫你苏颜呢,还是叫你玉血颜?”
玉血颜闻言一怔,觉得这声音颇为熟悉,略一思忆,忽尔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玉台同学吗?听说你当了朝廷鹰犬,好像是什么‘朱雀’大统领来着,那也该可以人模狗样地做人了吧,怎么,今天却蒙头蒙脸的躲在黑暗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特别着重道:“难不成,是又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亏心事?”
锦玉台脸『色』一沉,冷声道:“多年不见,你们都还是这么欠揍。”
玉血颜一想起当年在芳华域落日崖的事,便怒从心起,她强压心中怒火,笑道:“堂堂朱雀大统领不在京城享官坐福,却来这荒僻的深山野岭喝西北风,想必是被你那心爱的天羽哥哥给抛弃了,却厚着脸皮来这里寻找某个旧人罢?”
她留意到锦玉台刚才所说的“你们”两字,不禁心中忽喜,又道:“你见过明阳?他在哪里?”
“看来被心爱的人抛弃的,并不止我一个。”
锦玉台笑道:“难得你还在惦记着你的明阳。你心爱的明阳,如今正在跟一个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孩子天天同吃同睡,正逍遥快活呢!”
“你胡说!”玉血颜骂了一声,心中却暗想:“那女的,会不会是云瑶仙子?”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锦玉台笑了一笑,颇为认真地道:“那个女的名叫田心禾,是个高强的仙医。怎么跟你说呢?这么说吧,论容貌、论人品,你和我好像都比不上她。”
玉血颜闻言,沉默了好一阵,突然问道:“锦玉台,怎么知道我玉血颜的身份?”
她眼中『露』出几分杀机:“玉血山庄,和你们太平卫有什么关系?十多年前血腥屠害我们玉血山庄的,是不是太平卫的人?”
锦玉台道:“作为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即便没有交情,也该讲几分人情,我不妨坦诚地告诉你吧。不错,十多年前诛剿玉血山庄的,确实是朝廷太平卫。”
她看着玉血颜咄咄『逼』人的寒冷目光,又道:“不过,你不必用这么仇恨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那件事完全与我无关;你可能也不会知道,当年你们玉血家族暗暗与所谓的五大正派勾结,欲图密谋造反。”
“连三岁的小孩和苟延残喘的垂死老人也密谋造反吗?”
终于知道了仇人是谁,玉血颜愤怒得嘴唇都有些发白,牙咬得格格响,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廷鹰犬做事向来凶残毒辣,是良是『奸』,还不是你们自己一张嘴说了算?”
父母亲友在血泊火海中惨死的场景,十多年来一直一幕幕地在她的噩梦中重现,一切尚如在眼前。
此刻得知凶手是谁,仇恨填满充斥着玉血颜的内心,所有仇恨之外的事,包括曾经日日盼望的封明阳,此时在她心中都已经不复重要。
锦玉台冷声道:“我太平卫除『奸』惩恶,昼里梦里,时时刻刻生活在刀尖之上,所做之事无不是为国为民、为了天下的安定。你们九大祭阵家族虽然不居官职,却也世代承袭朝廷供俸,如今玉血山庄的大小姐却在这里左一个朝廷鹰犬、右一个朝廷鹰犬,是非不分,可见当年你们玉血山庄死得不寃!”
“诛灭九大祭阵家族,并非太平卫一己决定,而是当今皇上亲自递交的圣旨密令。”她补充道。
“哼哼,好,好!”玉血颜咬着牙气恨得直冷笑,“好一个圣旨密令!”
她虽然愤怒,却不冲动,对锦玉台道:“锦玉台,你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想怎么样?冤有头、债有主,看在今天你告诉了我事情真相的份上,”她看了看锦玉台后面的暗林,“只要你带着你的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今天我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哼哼,好大的口气!”
锦玉台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请苏颜,哦不,玉血颜大小姐随我们到太平卫走一趟。”
“如果我说不呢?”
“那说不得,老同学我就只好得罪了。”
锦玉台劝道:“玉血颜同学,九大祭阵家族密谋造反之时,你恐怕还没出生呢,所以谋反之事本质上与你无关。如果你肯与太平卫合作,帮我们引十多年前九大祭阵家族的其他漏网之鱼出来一网打尽,太平卫可以向皇上举荐你的大功,保你将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话锋一转:“如若不然,今天晚上,就只好送你去地府与你那些谋逆的亲友相会了。”
灭门的血海深仇,玉血颜岂会为别人的几句花言巧语所动?
她恨怒之极,却反而异常的冷静。她祭出指尖的血精灵,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既你们自己不要命,那就都出来吧。锦玉台同学,如果仅凭你往日的那两下子,恐怕今天在本姑娘面前还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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