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中的酒看了很久，旁人很难从我脸上看出喜怒，突然，我快速举起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给砸到了墙上，由于力度过大那酒杯当即就四分五裂。“喝酒？吃饭？”我一边问一边像前几天在毛麟龙那里一样，挥手将桌上的盘子扫在地上。

从扔酒杯到砸桌子，全程行云流水不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过后叶黎宸才反应过来。在我扔酒杯的那一刻，陈秋抱着刀就走了出去。而顾北风也弹了弹烟灰，随后一把掐灭站起来道：“不就是砸东西吗，谁不会啊。”说罢双手一翻再一踹，那桌子就被他踹倒在地，饭菜加碗碟辟哩嗙啷的散了一地，做完这些他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出了门。

我没打算让气氛凝固下去，继续用死水一般的声音说道：“我来辞行。”

叶黎宸扔掉手里的酒杯，缓缓蹲下去将桌子扶正，然后找了个抹布一边擦手一边说：“我知道。去找毛麟龙。”他头也不抬：“你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天在刘伯清那儿我看到你了。”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

“……………”

“好好好！”我连声道好，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我用带着怨恨的声音说道：“你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拿所谓的命运来堵我，你知道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早知如此我宁愿还是当初的那个傻13，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嘛？你把我的伤口治愈好又给硬生生的撕开！这比最初受伤的疼痛要增加千倍万倍！”

我将地上的酒瓶子摔碎，拿了其中最为锋利的一片用力向手臂上一划，但结果却是这玻璃渣子碎了。。我气急败坏的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把将身上的衣服给扯下来，扔到他面前，也就是他给我缝过的那件衣服：“所谓的天道历练我不在其中，不过是那个非人非鬼的废物说的而已，他要废我的帝王之命，可嬴政被压的腿都弯了却从没有说过要让我离开之类的话。而你呢？你自以为是为我好，但是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我情愿跟你一起承担而不是这么窝囊的看着！古有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我这身子太坚实，划不动，不如割袍断义如何？”

叶黎宸动了动嘴唇，用我看不懂的目光直视着我，最后这种目光化为了冰冷，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不用，我跟你非亲非故，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一件破衣服也值当你这么宝贝，当真可笑。”

“我可笑？哈哈。”我怒急反笑：“你说得对，我的确可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那咱们今天断份？”

他闭着嘴没吭声，而我最后也没继续说下去，第一我没胆量在说下去，我怕他真的跟我断份；第二就是我看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最终我还是弯下腰将那件衣服给捡了起来，而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嘲讽我。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在夜色的遮挡下，叶黎宸看到我微微侧头：“叶黎宸，

我恨你。比沈轻尘毛麟龙还恨。”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我走后叶黎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后来顾北风进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抖得厉害。不着痕迹的将左手揣兜里问：“有事？”

隔了这么多天顾北风脸上阴沉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走进门将一张大红色的封贴交给叶黎宸，道：“昨天中午来的，一直没来得及看。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比试定在明天上午，地点棋盘村的祠堂，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已经收拾干净了。”

这一地的狼籍叶黎宸也没管，随手抽了一个干净的凳子坐上去，然后淡淡的开口：“你说的明天是今天还是明天，坏消息又是什么？”

顾北风脸上表情不变，这都折腾了大半夜，那封贴上所说的明天自然就是今天天亮之时，沉默了一会，道：“今天上午。坏消息是比试跟以往不同，我没有权限询问内容，所以这次我无法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

昏黄的灯光下照的那张封贴闪闪发光，叶黎宸将它举到眼前缓缓开口：“憋了几天了，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