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舒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对着薛蟠说道,“今个的事儿蹊跷的很,晚上倒是不必回去了。”
“就呆在这里,”薛蟠点点头,“今个的事儿是很蹊跷,”他转过头看见左右也还有不少人,“咱们找了地方安置了再谈。”
那个头破血流的管事带着两人一起到了另外别处的一处院落,这里是管事歇息的地方,来的匆忙,急切之间只能临时换了新的被褥来,薛蟠到了内室,先和佟舒告罪,先脱了飞鱼服,换了家常的衣服来,这才和佟舒一起坐下,外面倒上茶来,薛蟠吩咐管事,“叫妥善的人,去田间地头问问看,这冯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要他们打听到什么内情,只要知道就里是了。”
“你的头好生包扎一番,敢伤我薛家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薛蟠其人现在看来,最是护短,底下的管事们都是很清楚的,特别是这一位管事,算是薛蟠从外头高新聘请来的专业经济经商人士,不是家生子,故此薛蟠能够如此说,他就十分的感恩戴德了,末了很是惭愧的请罪,“这里头闹出了如此的事儿,实在是我的不是。”
“且不用忙,”薛蟠歪着头沉思了一会,“你先下去,好生打听打听,咱们自己人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干了这事儿,若是没有,那是最好——我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这人心难测,咱们自己好生排摸一番最好。”
管事领命出去,薛蟠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我来之前就猜到估摸着有人算计我,果不其然,如今看来,这冯家干系最大!”
此处的居住条件很不好,虽然还算整洁,可到底是旧了些,一向锦衣玉食的薛蟠倒是不在乎这个,他想了想,“若是讨论阴谋,就看一看,这码头建起来,谁是最受益的,谁是最吃亏的,咱们自然是最受益的,故此要来推动着办,可冯家,按照安兔兄你的意思,冯家在此地占了很多的河滩地,拿出去给佃户种,这是细水长流永远不少银子的出息。他们着急了,自然是受损了。”
码头的建设,佟舒也有一股,他家里头时代在松江为官,家底丰厚的很,薛蟠素来有善财童子之名,所到之处可以说是点石成金,别的不说,就看金陵知府,若是没有填补好了亏空,只怕他也不敢挪窝,预备着庆祝自己的升迁之喜了。
故此佟舒愿意跟着薛蟠干,算起来,他也是得益之人,“文龙兄和我想的不差,说句不好听话的话,一个农户而已,死了就死了,值当什么?只不过是比臭虫大一些罢了,若是怕麻烦,多赐一些烧埋银子就是了,何须这样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