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抬头,见是她,也不以为意,这是常客,随手将手中一本书递上去:“酒不空的确厉害,才多少日子又出了新书了。”
裴子云不禁一笑,看架上果琳琅满目书籍,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笔墨文具,摆得错落有致,裴子云问着:“酒不空的书卖的怎么样?”
老板笑答:“卖的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不断出新书,人家一辈子写一本,他是半年就有一本,走遍京城南北,都未必找到这样勤快的人!”
裴子云暗笑,这也算勤快?
不过想想古代一本几十万字的书就写了一辈子,有这对比是真的勤快了,翻开着别的书,老板还在说话:“里面的诗词道理,有人说不下举人,只是为什么写了这种庸文俗本。”
“庸文俗本不好看?”裴子云笑了一句。
“好看,还变成了话本,说书人和戏台都改编了,可这换不到功名啊!”老板很是惋惜的说着。
裴子云点首,不再言语,这时有不少书生在店中,一个书生突叹了一口气:“哎,天下都动乱了。”
“什么天下动乱了,不过是一个济北侯造反,只要朝廷发力,转眼就剿灭了,我是丝毫担心。”又一个书生说。
“哼,朝廷之前派出了军队,可是还没有剿灭,怕济北侯成了顽疾。”一个书生握着一本酒不空灭倭记,说。
“这种国事谈论又有何用,还不如好好读书,考取了功名,才能办事。”原本书生将书拿起,递向老板:“老板,我就要本灭倭记了。”
店老板满脸是笑上前,接书包好,说:“这书最近排了戏文,几位秀才可以去看看。”
“老板戏文是哪家?”小郡主问。
听着小郡主的话,老板怔了一下,大徐女人地位并不算低,但戏院人多事多,正经女人是不去,要真想听,喊着戏班子到家才是,当下笑着:“戏在盛业戏院,明日就有着演。”
“明日我就去看。”小郡主说,把眼神看向裴子云,裴子云知道她想让自己带着去,连忙只当没有听见。
许多事长公主可以装糊涂,可带着小郡主去这种地点就不好了,这时代不少戏院就是半个青楼。
“系统!”
眼前出现一梅,并迅速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数据在眼前出现。
“阴神:第五重(32.5%)”
“阴神——凝形、通神、夜游、除籍、长生,到了第五重抵达夜游,小说带来的声望显得少了。”
“上次自己暗谋知府,在应州传出名声,也有很大增益,或现在民间已经不足用了,可以考虑官方。”裴子云暗想。
这很容易理解,百姓是草,戏文也好小说也好,声望是浮着,而官府方面就相对实在多了。
就在裴子云思虑时,一辆牛车在不远处停下,车帘略掀起来一些,说了几句,一个百户匆忙进店,寻着裴子云和小郡主。
百户上前小声:“裴真人,长公主急召,就在街外。”
裴子云皱起了眉,小郡主立刻起身:“老板,将着本书给我包着。”
“好,马上好。”老板把书迅速包好递上,两人出门,百户说着:“郡主,公主吩咐您先去后面的车坐。”
小郡主乖巧看了一眼就向后面去,裴子云一怔,登上了牛车,就看见长公主斜坐在临窗上,穿着胭红色衣裙,髻上插了金簪,簪上宝石点缀,明眸流转,看上去不过少妇,但此时她却带着冰霜,见着裴子云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平远伯战死了。”
裴子云眉一皱,不言声坐了,久久都没有说话,吐一口气才问:“长公主,现在格局怎么样了?”
“平远伯战死,应州沦陷大半了。”
“皇上听了吐血,现在太子监国,是昨夜发生的事。”
“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裴子云看不出神色,只说了这句。
“我知你曾为太子出得主意,太子没有接受,太子现在是后悔了,是让我当说客,说服你出山。”长公主略看了一眼裴子云,说。
“你太夸大了我,我只是小聪明,也没有多少办法。”裴子云只是摇首。
“你心里还有着怨气。”
裴子云望着窗外缓缓过去的街道,沉重说着:“真不是,打仗和谋略不一样,瞬间万变,遥控没有不败。”
“我是道人,本不应插手军国大事,要是读书人,或还有点余地,胜负是兵家常事,可我现在出了策,就肯定得承担责任,这责任我担当不起——怕朝廷也负不起,再来一次失败,应州真要换主,济北侯真成了气候,到时太子又如何看我?朝廷又如何看我?”
“太子不能败,我也不能啊。”
听得这话,长公主原本准备的话哑然而止,这话很是实在,道人是朝堂里的异端,没有事都有大群劝谏喊打喊杀,有了事那就是群起汹涌,非赶尽杀绝不可,太子也保不住。
过了良久,长公主才说着:“这话我可以给太子说说,不过现在正是太子用人之际,朝中的人,太子都不是很信服,却只相信你,这情谊可不薄了。”
“你先前接了总督的命,伐了倭寇,太子有意按这例,平了应州之乱。”